*有玉禾,注意避雷
*巨ooc,我流少女,哎但是校园文就是要青春活泼嘛(好了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
*因为痛苦的考试拖了好久,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我emmm
*求评论求建议~~指点一下这个没有经验的新人吧ORZ
09.
诸葛青站在布告栏前看分班结果,冷不丁肩膀被拍了一下。身后人问他,哎,你看到我名字没。
他回头,王也站在背后,迎着光冲他露出一嘴灿白的牙。一个暑假没见的人带了顶鸭舌帽,一只手将帽檐推上去一点,露出那双泛着笑意的眼睛,额前没扎好的几根头发散下来。他另一只手将诸葛青肩膀一箍,怎样,我在哪呢?
诸葛青指着他的名字说,理一班。好巧,咱们都在理一。
王也笑着说,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。
的确,他们成绩差不多,又都选了理科,分到一起是大概率事件。但诸葛青就是从这句话里听出点不寻常的意味来,他琢磨着两个人关系这么好,不做同桌天理难容,拉着王也就往新教室冲,生怕没了两个空的并在一起的位子。
迎面而来的风差点把王也的帽子掀掉,他只好一只手按着帽子跑,另一只手被捏得紧紧的。
10.
同桌这种关系实在亲密,两张桌子一拼,便将两个人一天中至少一半的时间都绑在了一起,几乎赶得上朝九晚五只有下班后才能亲密一会的小夫妻。
班里新同学张楚岚坐他俩前面,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“同桌”的亲密。这俩货简直像得了肌肤饥渴症,总是动不动就贴在一起,不是肩并肩就是腿碰腿。有时候他坐在那心不在焉地听课,就听后面传来“靠!你摸我大腿!”“这不是看你快睡着了让你清醒一点。”之类的对白,吓得他一身鸡皮疙瘩,表情一个控制不住,立马被老师发现端倪,点起来回答问题。
张楚岚嘴角抽搐,觉得自己当初选这个位置真是造孽。
但即便是被张楚岚吐槽“你们俩天天明撕暗秀到底什么时候在一起”,诸葛青在小姑娘心中的地位依旧居高不下。
刚开学时学校安排志愿者迎接新生,本没诸葛青什么事,这位见妹眼开的撩妹国手却愣是拉着王也跑到校门口假装志愿者,帮一堆新生指路,如果有需要,还帮寄宿生搬东西——当然,是他拎着少部分在前面边聊天边带路,王也拿着大部分落在后面。
是以明明开学没多久,高一新生已经对理科班的这个学长有所耳闻。理一班完全延续了之前一班的规律——一到课间,总有女生路过门口,目光若有若无地往教室里飘。
张楚岚啧啧感叹:“我还是趁早换个位置吧。挡着妹子们看你的目光,我于心不忍。”
诸葛青好心提醒他:“但是不坐我前面,就没有妹子看你了。”他看到门口有个人在探头探脑,站起来往外走,“哎呀,昨天那个来找我了,失陪了。”
被一箭戳心的张楚岚捂着胸口转向王也:“昨天那个又是哪个?”
王也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:“打球遇到一个,吃饭的时候把饭卡借了一个,下午帮一个抱了作业。我怎么记得是哪个?”
“……老王,和他一比你不觉得相形见绌么?”
王也斜睨他一眼,慢吞吞地开口:“虽然我每天站在一边看老青撩妹,觉得自己可亮堂了。但是吧……”他在桌子下摸了摸,摸出一个显然出自女生之手的扎着精致蝴蝶结的礼物,“我和你,也是不一样的。”
王也补刀成功,张楚岚,卒。
11.
依着诸葛青的原话,“老王虽然人神棍了点,爱好老龄了点,颜值还是摆在那儿的,那股子老神在在的气质一般人也装不出来”。诸葛青敢打包票,如果不是本人太不上心,也不至于只招到那么一朵桃花,还被他自己拒掉了。
高二上学期有一次军训,会在训练营度过整整一周的时间。因为女生宿舍离开水房远,水壶又重,班里特意安排一个男生去帮女生提水。然而军训强度太大,把一群刚从期中考试中缓过气的孩子们整得头重脚轻,纷纷瘫在床上装死,最后只有王也主动站起来,担下了这件事。
诸葛青其实也愿意去帮忙,奈何偶像包袱太重,实在不想让女生看见他穿着大裤衩趿拉着拖鞋拎着水壶的屌丝模样,所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,只跟王也挥挥手,老王啊,记得帮我带点吃的。
他每天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等王也投喂,直到有一天王也回来晚了,对他一摊手:“副食店关门了,没买着。”
诸葛青眨巴眨巴眼睛:“你干啥去了?”
王也挠挠头:“被一起打水的女生拉走了。”
诸葛青一个哦字拖得长长,戏剧一般千回百转:“哦——哪个女生?”
军训寝室一间16个人,上下8张床,分四排两列,两个人的床位是并在一起的,躺着聊天十分方便。
他们窝在有点发潮的硬板床上,头对头,刻意压低了声音。
王也说,就咱们副班长嘛,每次都是她把暖壶送下来,再跟我一起去打水。
诸葛青枕着胳臂,曲起腿踢了踢对方,和副班一起,你艳福不浅嘛。他又追问,然后呢,她拉你干嘛?
王也顿了一下,看了看周围。其他男生大多在床上打游戏玩手机,也有的三两聊着天,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。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,告白。
诸葛青吹了声口哨,哇哦,这么直白?
就这么直白。
就因为你每天陪她打水?
她说关注我挺久了……本来她之前也跟我一个班的,但我还真没感觉。
那你答应了么?
没有,我拒绝了。
为什么?
对她没有感觉啊,耽误了别人多不好。
诸葛青张张嘴,却没说出话来。王也说得有道理,但他却笃信“实践出真知”。他开玩笑,不试试怎么知道。
王也摇摇头,算了算了,我可不比你。
他们又聊了几句,寝室的灯啪地熄了,两人眼前同时一黑,过会才渐渐在黑暗中分辨出对面人的脸。
王也拍拍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,睡吧,等会还要拉练。
半夜时分他们被尖锐的哨音催醒,纷纷揉着眼睛爬起来,拉起已经整好的包裹,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。
十一月的夜晚已经有了冬天的雏形,夜色沉沉,寒风凛冽,冷空气刺激着咽喉,周围寂静得只能听见沉闷的脚步声与呼吸声。教官整好队,带着他们开始了长达十公里的拉练活动。
长期沉迷学习的学生普遍体力不行,还没跑两公里就有人坚持不住了,落在后面,被教官催促着跟上。又过了不知多久,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,久坐不动的高中生大多甚至没跑过这么远,腿肚子纷纷打颤叫嚷着罢工。到后面已经几乎没人在跑了,大家气喘吁吁地走着,麻木地迈着步子,小腿筋一抽一抽的,队伍前后拉开一大截。
诸葛青跟在王也后面,喘得像个破风箱一样,耳膜鼓胀,肋下锥刺一般的疼。他一只手按在在腰间,咬着牙坚持,双腿机械地迈动。等他双眼发黑、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时候,终于听到一声嘹亮的哨音,是终点到了。
他把包裹一松,腿一软就要坐在地上,却被王也一把拉住:“刚跑完别坐。”
拉着他的人其实也累得够呛,平常总有点翘的额发汗湿了,贴在脸上,被随手扒到一边。然而诸葛青累得腿都没知觉了,哪能配合他,王也只能勾着他的肩,半拉半抱地把他扶着,手指尖传来的力度与热度透过布料传进内里。
就要瘫下去的人捂着侧肋,气若游丝:“老王,我这儿疼,我腿也没了。”
“深呼吸,回去揉一揉,整点热水泡泡脚。”
他们大口大口地喘息,负重用品被甩在地上,周围其他人乱七八糟地或坐或站或躺,已经没有了军训的样子,像一群难民。
诸葛青感觉稍微缓过来一点,见王也拿了杯子小口小口地抿,赶忙道:“哎哎,给我留点!”
对方有些好笑,从包里摸了一瓶矿泉水给他,眼神里满是“就知道你没带”的笑意。诸葛青接过水往嘴里灌,无意中一瞟,看见不远处副班长看着这边,神情有些难过。
他把瓶盖拧上,递还给王也,她在看你哎。
王也叹了口气说,我知道。
涌上脑门的血渐渐凉了,退下去。于是双眼重新清晰,蒙蒙晨曦照进瞳孔。远处的高楼被照亮了一角,似乎笼着一层银灰色的纱。云层将光线折射出多重色彩,夜色向后退去,微光将他们的脸一寸一寸打亮。
天亮了。
诸葛青越过前人的肩膀看着天光,打趣道,副班长要是知道拉练完景色这么好,应该挑这个点给你告白的。
你别又拿我消遣啊。王也伸手去掐诸葛青的腰,刚刚跑完步的肌肉又酸又疼,掐得对方一抖。诸葛青哎哟哎哟地叫起来,挥手去打那只爪子,抬头撞进王也漆黑的眼瞳里。
他手上挺不正经的,脸上却摆了个正儿八经的表情,严肃又认真地盯着自己。
“不喜欢的人,我是不会去招惹的。”
11.
王也是个处理人情高手,从之后他对副班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。他不会给予对方希望,却也不会让对方难堪,保持一种温和的疏离,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
感情嘛,说出来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。没有回应的感情是伤人的,与其抱着侥幸心理试一试,结果得到一句对不起,然后失望地走开,看着本能做朋友的两个人因为避嫌而渐行渐远,不如一直深埋心中,还能做个所谓最好的朋友。
诸葛青想着,手上的情书转啊转,看也不看就甩进了抽屉深处。
王也怎么样他都管不着,只要他对朋友两肋插刀就好了。
12.
军训后,学生们又投入了紧张而无趣的学习中。理一班作为仅次于实验班的重点班级,自然比其他班严上不少。老师讲课速度飞快,往往打一个盹,已经跳过了百八十个“重点内容”。
王也撑着俩眼皮,一边打哈欠,一边飞快地抄诸葛青划的重点。下节课的老师要检查笔记,他居然完全不知道,估摸着又是哪节课睡着了错过了,只能趁着这几分钟课间能补多少是多少。
他的同桌撑着头在一边百无聊赖地转笔,顺便找话题打搅王也,然后再看着对方因为分心写错字,不得不涂掉重来,奸计得逞地哈哈大笑。
王也这才发现中计,无奈地说,祖宗,可闭嘴吧。
诸葛青心满意足地闭嘴,目光又瞄上前排发呆的张楚岚:“老张,看啥呢?”
张楚岚指指前面在说话的一男一女:“你看,他俩好上了。”
“嚯,这灵敏的嗅觉,你去做小报记者,肯定能赚一票大的。”诸葛青瞥了一眼那两个人,啧啧感叹,“这算是我们班第一对了吧?”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王也,“哎呀,突然觉得有点可惜呢。”
王也笔耕不辍,抽空瞪了他一眼。但鉴于对方把笔记借他抄了,他拿人手短,这一眼显得有些有气无力。
张楚岚眼睛左右一骨碌,立马明白了怎么回事,贱兮兮地凑过去:“哦——老王有故事啊?”
“我要写不完了!不要再打扰我了!!!”
13.
谈恋爱其实不是难事,看对眼了就只需要一只捅破窗户纸的手,一句简单的告白。然而迈出这一步需要勇气,需要冒险,而有些人,他们只想做有把握的事。
诸葛青并不觉得高中是谈恋爱的好时光。从他的经验中看,外界阻碍因素太多,遇见的人不一定足够优秀,由于年龄问题还可能导致目光短浅找了个人渣。总而言之,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。
所以当他得知教导主任严查恋爱风气,抓了好几对,很是挫了挫放学后小树林里荷尔蒙的锐气时,面对张楚岚八卦的目光,故意道:“看我干什么啊,我可单身呢。”
“那么多女生追你,你却置身事外,啧啧。”
“不服气啊?这可是技术。”诸葛青晃了晃食指,“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这样的。”
“是是,我知道,你不就想说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能被许多女生喜欢么?”张楚岚摊摊手,转了话题,“哎你可别说,张灵玉可跟你一样受欢迎,听说他昨天被逮到了。”
诸葛青不敢置信:“谁?什么?”
“张灵玉和夏禾,嗯哼。”
“谁?”连王也也凑过来,“那个夏禾和咱们班灵玉?”
仿佛印证他的猜测似的,有同学站在门口喊:“张灵玉,班主任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。”而被叫到的那个站起来,掸了掸校服上不存在的橡皮屑,一脸平静地出去了。
两个人面面相觑,继而转向张楚岚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理一张灵玉,成绩好,相貌好,校服穿得规规矩矩,风纪扣从来不松,即便如此也能走出一股子出尘气质,让一众女孩子趋之若鹜。然而他似乎毫无这点心思,成天两手捧着书本,仿佛学习才是他心中的缪斯女神。
而夏禾几乎是张灵玉的反义词。她是舞蹈艺术生,学校对艺术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所以她天天穿着与其它女孩臃肿的校服完全不同的装束,将自己的窈窕身段展露无遗,是大部分青春期男生梦中那个不可言说的对象。而她本人对此毫不介意,该撩照样撩,某种程度上来讲与诸葛青臭味相投。
外人看来这两个人毫无交集,但熟一点的就知道,他们俩住得挺近,小学的时候一起上放学,初中还是同桌。夏禾性子乖张,没事就喜欢逗张灵玉玩,直把这个严肃认真的死脑筋逗得满脸通红才作罢。张灵玉每每不想理她时,她又一副受伤的表情,只等他脸色一缓,就又要变本加厉张牙舞爪。
这都是诸葛青听她亲口说的。夏禾的确挺喜欢这么个青梅竹马的,听语气就知道。但至于是哪种喜欢,喜欢到什么程度,张灵玉对此又是个什么态度,都只有本人才知道了。
但即便如此,要说张灵玉和夏禾在一起了,谁也不会信。
王也跟张灵玉关系不错,算是一起上台丢过脸的交情,趁着中午吃完午饭便去问发生了什么。
张灵玉摇头,说不是大事,他自己能处理好。
王也斟酌了一下又问,那你和夏禾……
张灵玉笑了笑,只是说没事。
与什么也没打听到的王也相比,诸葛青问了当事人夏禾,基本就把情况还原了个七七八八。
夏禾此人天生反骨,听说最近教导主任逮了自己一个谈恋爱的姐妹,心里很是打抱不平,就借了几件男生的校服外套,拉着一群女生在树林里假装情侣混淆视听,顺便给那些真的在卿卿我我的情侣通风报信。
教导主任一连抓了好几对有各种理由的女生,正主却一个没找到,知道这些女生是在故意捣鬼。但两个女生在一起散散步委实没什么刺可以挑,教导主任冥思苦想,总算想了个理由,要求男生不可以借女生衣服,因为这样属于校规禁止的“交往过密”。
夏禾怎么会被这点小困难难住?她中午回家,一眼看见隔壁晒着的校服,随口编了个理由,就让张灵玉的爷爷给她取下来让她带走了。
她觉得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,要怪就怪张灵玉,校服上面写了名字。
两个人一同被叫去办公室。
犯事的满脸不在乎,没犯事的却眉头紧得能夹死蚊子。
门“啪”地一声关上了。
过会,门开了,夏禾先出来了。
她的朋友们围上去,七嘴八舌地问她:“怎样怎样?不记过吧?”
“你可真够厉害的,居然能把张灵玉那种人拉下水。”
“是啊是啊。”
有人挤过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太妹,朝她嚷嚷。
“哎,为什么你先出来了?我们灵玉呢?”
“他啊。”夏禾看了她一眼,又越过她看到一众为了张灵玉满脸怨气的女生,挑唇勾了个笑,“他说是他自愿借我的。”
她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门。“呆子。”
14.
诸葛青放学后去找夏禾:“怎么回事,你不跟我说就拿了他的校服么,为什么校园里都在传张灵玉为了你鬼迷心窍?这都什么玩意儿?”
“他要替我背锅,我就收下这份好意了。”夏禾懒懒地摸着指甲,“怎么?你还来找我?不怕明天再传出个诸葛青为了我鬼迷心窍?”
“怎么会,我的迷妹都是很理智的。”诸葛青迷之自信。
“是是是,只有王也让你鬼迷心窍。”夏禾咕哝着,戳戳他的肩膀,“所以你又想来问什么?”
“张灵玉在办公室里说了什么?”
“他看出来教导主任想整我,就非说校服是他借我的,有错算一半给他。”夏禾气急败坏,“这不是有毛病么,他对我一个女生能怎样?学校还指望我们舞蹈艺术生给他们‘平衡发展方向’,拿个奖回来什么的,他还能开除我不成?真是死脑经!现在倒好,他那脑子,越抹越黑,教导主任怀疑我俩在谈恋爱。”
“噗。”诸葛青没忍住,笑出声来,在夏禾的一记眼刀下勉强收住,“教导主任现在怎么说?”
“还能怎么说,明天请家长呗。张家父母在外,我估计来的也就张之维那老头子。他能管什么事?”
“那你家——”
“我那酒鬼老爹,会因为喝多了不记得我告诉过他要到学校去一趟的。”
最后,果然只来了一位家长——张灵玉的爷爷,张之维。
教导主任一看,嚯,居然让一位老人家辛辛苦苦跑这么远过来,首先心里就过意不去了,连忙让老人家坐下。张之维连连摆手,说孙子没带好他也有错,他不能坐。这批评还没开始,两人已经就座位问题拉扯了半天,夏禾心里好笑,捂着嘴打了个哈欠。
张灵玉转过头来看她。
呆子。夏禾对他做口型。
好不容易让老爷子坐下,教导主任开口要讲,又被打断了。张之维一脸歉意地说:“唉,昨天都听孙子说了,但这校服啊,是我给夏禾的。我孙子这么说呢,大概是想帮夏禾承担错误。您不知道啊,夏禾她爸……”
夏禾突然咳了一声。
“张爷爷,谢谢您为我说话。”她正色道,“但昨天您借我衣服,不过是信了我的借口,想必跟我爸没什么关系吧。”
教导主任尊老爱幼,忍着一肚子话都没打断老人家的絮叨,这会反而被夏禾打断了,当即就要发作。
张之维一抬手止住教导主任,又笑眯眯地开口:“哦,是爷爷糊涂了,糊涂了。”
他又转向教导主任:“退一步说啊,这谈恋爱,其实也没什么嘛。”
在一旁站如松的张灵玉一个踉跄,抬起脸来满是震惊地看着他爷爷。
夏禾挑挑眉。
“我看夏禾这姑娘挺好,人又漂亮,又有灵气,她要是跟灵玉一起啊,也是他的福气啊,哈哈哈哈。”
老头捻着胡子,全然不顾一屋子的人各异的表情,自己倒是笑得很开心。
“哈哈哈哈。”诸葛青笑得前仰后合,毫无风度可言,“老爷子很是风趣,看来平时对你应该也很不错。”
夏禾一脸鄙夷地看着他,接话道:“是很不错。托他的福,我算是无罪释放了。一篇检讨,会有被我救了的小情侣为我写的。”
“不过,”诸葛青话锋一转,“他这么说,是不是看出了点什么?”
夏禾呵呵一笑:“老狐狸。这是要我歉一个人情呢。”
15.
后来张灵玉就真的和夏禾在一起了。教导主任也没请家长,估计是觉得请了也没用。
至于张之维的人情嘛……哎呀,谁知道呢?
他们在一起那天赶巧,被王也和诸葛青撞见了。那时两个人在小树林里,面对面站得极近,却都皱着眉,气氛剑拔弩张。
恰巧“路过”的诸葛青立马迈不动腿了,连忙拉着王也隐藏在不远处:“老王我跟你讲,马上要发生大事了!!!你赌不赌,我赌今天的晚餐,快赌块赌。”
瞎子都看得出来,他俩不是要打架就是要搞事。王也冷漠:“不赌。”
诸葛青噘嘴:“哼。”
“不过我们是不是得站近一点,”王也向前挪了两步,“这太远了,我有点听不清啊。”
“站进了小心被看到。”诸葛青拉住他,“再说了就这套路,哥马上给你远程直播一个。”
他指着夏禾:“虽然两个人都没说话,但先开口的肯定是夏禾。你看,她在酝酿感情。”
——夏禾盯着男生的脸,捏紧了拳头。
“接下来肯定要说他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——夏禾果真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话。纵然只能听见关键词,也能感受到她咄咄逼人的气势。
“然后要先骂。夏禾最喜欢骂他呆子你知不知道?”
——“呆子!”这句声音够大,他们都听清了。
“哈哈,堂堂年级第一被骂呆子哈哈哈。”
——女生越说越激动,最后几乎是在喊了:“如果我介意,怎么可能容忍她们说这种话?”
“哇——”诸葛青感叹,又去拽王也,“历史性!历史性的时刻!”
“什么?”
“你没明白她在说什么么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诸葛青睨他一眼:“以后不要说你是我八卦小王子诸葛青的朋友。”他又转向现场,“张灵玉看样子也没懂,你们这群直男。哎,看来夏禾要自暴自弃了。你看,她马上就要说——”
——女生翻了个白眼,一把拽住了男生的衣领,力气之大让对方不得不弯下腰。见张灵玉蹙眉,她叹了口气。王也看清了她的口型:“我真是……”
“我真是瞎了眼才喜欢你。”他理直气壮地说。
——“我真是太佩服你了。”她咬牙切齿地说。
女生踮起脚,直接亲了上去。
是傍晚,夕阳将两个贴在一起的人影拉得老长,夜色模糊了视线,晚风将夏禾的长发轻柔地牵起,拂过张灵玉的脸颊。他愣了老半天,终于伸手,将那一缕头发别到她耳后。
诸葛青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感叹:“哇哦,赤、赤鸡。”
夏禾是他高一以来最谈得来的异性朋友,也自然清楚她和张灵玉之间单方面打打闹闹的那些事。可往深了来讲,两个人之间到底什么感情他也不敢肯定。后来知道的多了,也能看出夏禾那点小小心思,更清楚在她对张灵玉点到为止的调戏背后是怎样的思虑。而张灵玉的态度一直是那么的不冷不热,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,说不定他们就会错过。
他有些感怀,面对这血色夕阳下相拥的人影甚至想吟诗一首,但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些“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”之类完全相反的东西。理科生的痛。
王也突然说:“你猜错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最后一句。”
“哎呀八九不离十嘛,是那个意思,你知道就可以了。”诸葛青没明白他在纠结什么,一把拉过对方的袖子,“走了走了,打扰别人恋爱要被驴踢了。”
“哎哎,等下。”王也转过身来面对他,笑容莫名地让他有些发虚,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
“什么?”诸葛青莫名其妙,“你知道我是那个意思,怎么了?”
王也逆着光看过来,显得他的笑容高深莫测:“不,没什么,走吧。”
他直接扣住了诸葛青的手腕,大踏步地往教室里走去。
TBC